我国当代社会的传播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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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随着我国当代社会的发展,社会分化、文化分化不断加剧。在此基础上,传播分化的问题也凸现出来。就我国传播学研究领域而言,传播分化是一个新问题。研究者虽然不同程度地认识到了大众传播分化的现实,但对传播分化的内涵,以及由传播分化所引起的传播冲突、传播失衡等问题,显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尚需深入的理论分析和探讨。本文对传播分化的基本内涵、传播分化的形态及现实影响等问题进行初步的理论梳理和探讨。

[关键词]当代社会;传播分化

传播活动成为当代信息社会人们的主要活动,我国当代社会也正经历着一场巨大的裂变。这首先表现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社会资源重新配置,社会变革加剧,导致了社会阶层的急剧分化,新的社会阶层正在迅速崛起和形成。正是政治、经济、文化等因素共同促进了社会分化,在社会分层中,职业是社会阶层分化的核心因素。[1]随着新的社会阶层的形成,社会的文化分化也日益加剧,各个阶层在自己所拥有的社会和文化资源的基础上,也形成了不同的文化消费方式。在社会文化分化的基础上,传播分化的问题也凸现出来。但是,究竟什么是传播分化,它的内涵和基本型态是什么,传播分化有什么具体表现等。对于这些问题,我们目前的研究并没有予以足够的关注。

一、传播分化的基本内涵

什么是传播分化?我们认为,所谓传播分化,是指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由于传播技术的迅速发展和有效应用,以及传播主体对传播资源占有的不同,从而导致的社会不同的传播主体之间的异质化,并由此产生的不断扩大的社会分化现象。传播分化具体表现为传播差距、传播区隔、传播分异等现象,以及这种传播差距、区隔、分异进一步分化和加剧的趋势。实际上,在传播分化概念中,具体包括三层涵义:其一,传播分化首先表现为作为社会存在状态的传播差距、区隔、分异等传播现象。也就是说,在传播发展过程中,出现了明显的如地区、群体、文化、职业等社会阶层不同的传播差距;产生了诸如在媒介价值、媒介生态、媒介资源等领域,将传播整体系统分割为不同的次级系统的传播区隔,以及传播功能的异质性特征不断强化的传播分异现象。其二,传播分化还体现为这种传播差距、区隔、分异等现象具有明确的加大及进一步促生新的分化的趋势。其三,传播分化引起了某些特定的社会分化,它是当代社会传播发展在社会层面的表现,并由此而引起的不同的传播主体之间的如贫富分化、阶层分化、文化分化等一系列的社会分化。

传播分化和社会分化之间有着直接的联系。在社会学理论中,分化常用来表述社会变迁的过程,这个概念涉及到原本由一种社会体制运行的诸多社会活动分裂为由不同的社会体制来制约。分化的历史过程表征了一个社会的各部分越来越明显的专门化趋势,进而导致了该社会中越来越多的异质性。有学者指出,分化是社会从传统形态向现代形态转化的重要动力,尽管这种现象在传统社会也存在,但是到了现代阶段,分化明显加剧,成为现代性的重要标志。[2]显然,社会分化在社会转型期表现得十分突出,社会分化也是社会变革和转型的重要标志。社会分化理论为我们系统研究传播分化提出了具体的理论指导,同时,传播分化也是社会分化的有机组成,不能把传播分化与社会分化割裂开来。我们关于传播分化的传播差距、区隔、分异等现象的描述,实际上也源自于社会学研究对分化概念的界定和总结。

就传播学理论本身看,虽然没有人专门提出传播分化的概念,并专门就此进行更深层次的内涵分析。但对于这一理论问题,在传播思想的发展中其实早就有所认识,并作了不同程度的阐释。传播学研究中的“知沟理论”、“信息沟理论”可以说较早地认识到和明确提出了传播分化的问题。知沟、信息沟理论已充分认识到传播分化中的信息差距问题,为传播分化问题的研究奠定了理论基础。对于传播过程中产生的分化现象,罗杰斯在其著作《创新的扩散》中也有所认识,他认为,在新知识新技术的传播过程中,创新的扩散一般会引起更大的社会经济差距。英国著名传播学家麦奎尔就深刻地认识到了传播和社会变迁的问题,麦奎尔认为,关于大众传播和社会中发生的其他变迁之间关系的趋向和牢固程度,一个核心问题就是:传媒是社会变迁的原因,还是结构?传媒在哪里发挥影响,它们也就在哪里引起变迁。两种主要变迁是,要么就是选择社会集中化,要么就是选择社会分化。麦奎尔认识到大众传播对传统的价值取向、文化观念、政治制度、经济发展等的控制和分化的作用。当代著名的思想家哈贝马斯影响深远的“公共领域”理论,其实也涉及到大众传播与社会分化的问题。在《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一书中,哈贝马斯认识到公共领域“结构性的变化”问题,他对“公共领域”在19世纪的衰落表示了极大的关切,强调了大众传媒对公共领域的结构的分化。此外,在传播学受众研究理论中,传播分化问题也有具体的体现。[3]首先是作为社会类别的受众研究,强调受众的差异性,力图通过社会在分化过程中所形成的种种社会类别来区分研究受众。其次,还有作为亚文化群体的受众研究,强调受众群体的差异性,但与社会群体的分类要素来源于社会学不同,该理论视野与文化学或者说文化人类学有着直接联系。

研究者尽管没有系统地对传播分化问题进行专门研究和深层次分析,但都从各自的理论体系和认识角度出发,涉及到了传播分化的问题,并且也都有很深刻的认识。在他们的理论中,一个基本的问题是清晰的,这就是传播分化和社会分化之间的内在的联系和互动性,社会分化影响传播分化,而传播分化则加剧社会分化,同时又转化为社会分化的动因,这一认识为我们研究传播分化提供了逻辑的起点和理论分析的视角。

导致传播分化的动因,其实就是社会分化。反之,传播分化也促进社会分化,社会分化和传播分化具有明确的互动性。陈卫星指出:“在社会转型过程中,通过传播技术的普及所产生的直接和间接的中介作用,传播成为一种社会发展的网络铭文。传播手段不仅仅是生产力内部的范畴,同时也编制和构筑了生产关系,维持和加强了生产领域当中的一般状态。传播工具对社会转型产生的撞击作用在于,重新构建社会空间。”[4]也就是说,在社会转型的过程中,传播成为社会分化的中介和载体,同时通过传播,社会空间又得以重构。因此,就其发生看,传播分化是社会转型中社会分化的结果。而就其结果看,传播分化又是社会发展和社会转型的必要因素,是社会发展中社会现代性的具体体现。所以,我们认为,在任何社会转型期,社会结构必然产生裂变,社会分化加剧,社会的价值、文化、政治、经济等都不同程度地产生各种形态的分化现象,传播分化就是这种分化中的主导形式。特别是在大众文化占主导地位的当代社会,传播分化自然而然是社会分化的主要载体和催化剂。传播分化伴随着社会分化而发生,加速社会分化的进程,促成了社会分化过程中各社会阶层的形成。同时,传播分化又体现着社会的文化冲突和文化分化。从深层次看,伴随着传播分化,社会文化在其系统内部产生冲突,形成新的文化因子,促成异质文化的生成,从而导致文化分化。在此基础上,社会文化本身也向异质性转化,也导致了不同的文化的产生。因此,传播分化实际也是社会分化的一种形式。

二、传播分化的具体形态

就我国当代社会发展看,传播本身的快速发展和发展中出现的问题是并生的。我国传媒业在发展转型的过程中,大众传播出现的问题也十分明显,如传播差距、传播资源的非均衡发展、媒介报道的社会歧视,等等。这些传播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现象,其实都和传播分化问题有直接的关系。

传播分化的基本内涵包括现象层面的传播差距、子系统分化的传播区隔和异质性分化的传播分异。以传播差距、传播区隔、传播分异为基点,为了更明确具体地研究传播分化,我们还有必要分析传播分化的具体形态。对此问题,国内研究者大都从社会分化的角度出发,直接借用了社会分化研究取得的理论观点,主要从社会阶层分化来分析传播分化的具体表现形式。如俞虹依据陆学艺等对中国社会现阶段社会阶层的划分,从传播资源和传播权力的角度,将当代中国社会各阶层结构划分为强势集团、中间阶层和弱势群体三大部分。围绕这三大社会群体,段京肃通过分析各社会群体对媒介的控制和使用情况指出:“在社会阶层出现了新的分化以后,媒介必须适应新出现的各个阶层的实际需求,否则媒介就失去了自己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社会基础。换句话说,在现阶段,每一个媒介都要找到最需要自己的阶层,并尽全力为其提供相应的服务。”[5]他们都不同程度地认识到了社会分化尤其是社会阶层的分化对媒介需求的变化,并指出媒介必须要适应这种变化。但问题的根本在于,媒介本身也在促动着社会的分化,社会分化和传播分化表现为互动关系,传播分化涉及到社会发展的各个层面,诸如此类的问题则是他们的研究所没有深究的地方。因此,我们不但要从社会分层的角度,更要从全方位的透视我国当代社会传播分化问题,并对其具体形态进行描述。总括起来看,传播分化在政治意识、文化观念、社会生活、经济发展等各方面都有所表现,下面我们主要从传播价值、文化意识形态、社会结构、社会阶层、地域性差异等来描述传播分化的表现形态。具体而言,传播分化主要表现在内在分化和外在分化两个方面,并由此形成具体的形态。

(一)内在分化。所谓内在分化,主要是指传播的价值取向、文化、意识形态等内在因素产生的分化现象。它是隐性的分化,表现为潜在的变化,但对传播分化起着决定性和主导的作用。

1、价值形态分化。

传播活动作为一种社会化的活动,价值取向是其基本的出发点,任何传播活动都有其目的和价值判断的立场,都包含着特定的价值观,并因此对社会文化产生影响。早期的传播学者更多地倾向于传播对社会价值建构的正面作用,更强调传播的价值整合意义。如美国传播学者帕克就认为,作为整体的传播,使社会团体走向联合、一致和完整。它修正、规范了竞争,产生出道德秩序。显然,他认为正是传播从正面建构社会价值,使不同的价值走向一致。

但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我国当代社会呈现价值多元化的态势,社会发展表现为多元价值观并存的状态。如雷洪认为,我国转型期社会分层价值观基点的转变和特征是:(1)由制度化核心意义转变为利益性核心意义;(2)由身份性意义转变为功利性意义;(3)由明显的政治性、意识形态性意义转变为经济性、物质性意义;(4)国家或社会一重性意义转变为个人、群体、集团、国家多重意义;(5)单一的制度安排意义转变为市场化与制度安排双重意义;(6)简单的效用和意义转变为复杂的效用和意义。[6]从理论上看,价值多元化应该是一个转型社会的题中应有之义,是社会发展中不可避免的现实。大众传播媒介的参与,使得社会价值的多元化分化具体表现出来,传统的非此即彼的一元价值观分化为即此即彼的多元价值并存的状态。随着社会多元价值的产生,大众传播媒介也明显呈现出了价值分化的情形。不但大众媒介本身表现出价值多元化的倾向,而且人们对媒介的需求、认识、理解和判断也呈多元化的趋势。就媒介的价值取向来看,出现了各种不同价值观念并存的状态,如传统与现代、东西方、民族化等等,各种价值体系一并产生并不断强化。更为重要的是,大众传播价值观正在走向两极分化,传播正在分化出其负面的、否定性的价值形态来,基本价值变得模糊,各种相对主义观念大行其道。实际上,正是通过大众媒介的普及,传统的价值体系产生了分异,即在传统的价值的基础上,分化出了异质性因素,传播是促成这种分化的直接动因。也正因为传播分化,从而导致了人们对多元价值的认同,这其实是分化的结果,也是进一步分化的前提。当然,这种认同有肯定的、积极的一面,也有否定的、消极的认同,这些都是需要进一步研究的问题。例如,在当前商业化的冲击下,我国大众传媒的道德价值权威受到挑战。大众媒介为了追求商业利益,不惜以牺牲社会的基本价值为代价,猎奇色情、宣示苦难、侵犯隐私、社会歧视等等有损于社会基本价值和道德观念的报道,成为争夺媒介市场的手段。

2、文化形态分化。

传播分化还表现在文化形态意义上的分化。就文化层面而言,我国当代传播分化主要表现为: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全球文化和本土文化、主导文化和民族文化等形态的分化。

关于文化形态层面的传播分化,其主要决定因素是工业化和现代性的发生和发展。伴随着工业化和现代化的发展,人类的文化活动的基本特点是文化工业化,在这个过程中,大众传播媒介推波助澜地影响着大众文化的形成和扩散,并且无处不在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这首先表现为消费主义文化的兴起。“在当前中国的审美文化当中,虽然存在着主导文化、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的三元格局,但人们不难发现,大众文化作为一个新的文化形态,近二十年来发展极为迅猛,它不但在其生产和流通的规模上超过了任何其他文化,而且还在以各种‘文化暴力’方式掠夺其他文化资源。这就造成了大众文化对精英文化甚至主导文化的‘殖民化’,在这里主要是指大众文化以各种方式利用来自其他文化资源,并把这些资源最终改造成为适合于大众文化逻辑的共享性的文化。”[7]从传播分化的角度看,这段论述就很好地阐明了文化形态的分化问题。随着我国市场经济建设步伐的加快,消费主义文化也正在兴起,大众文化随之成为文化的主流形态,大众文化和精英文化的分化和冲突,在传播分化中表现得十分明显。同时,伴随着现代化的发展,传播现代性问题日益突出,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的冲突和分化。在全球化背景下,大众媒介促成了全球文化的蔓延,全球文化和本土文化的冲突和分化加剧,这也共同引发了主导文化和民族文化的冲突和分化。所有这些问题,都成为传播分化的焦点。例如,学界比较一致的认识是,我国当代大众传媒中大众文化对精英文化以及其他文化形态的呈现殖民化态势,就是传播分化在文化形态分化层面的具体表现。

3、意识形态分化。

大众传播对意识形态的分化和整合作用是不言而喻的。陈卫星指出:“媒介的意识形态作用在于对社会现实下定义,同时让公众相信社会话语的内在性质。媒介的意识形态作用还在于维持社会发展过程中所产生的意义的协调性,在对传播活动进行技术整合的同时规定传播的范围。在经济改革所推动的利益主体多元化的过程中,媒介的意识形态冲突就在于如何把总体利益和特殊利益相协调。传播意识形态是冲突和斗争的对象。”[8]也就是说,大众传播媒介把意识形态话语具体化和现实化,在这种具体化和现实化过程中,从而实现意识形态对社会秩序和社会规范的建构作用。法国学者德布雷说:“我们回想起一个政治机器(政党、俱乐部、运动)是一个传播工具,而一个传播机器(报刊、编辑、视听)是一个政治工具。”[9]正因为如此,在我国当代社会的经济和社会改革中,大众传播对意识形态的建构作用十分突出和紧迫。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各个社会利益集团都在争取自身的存在空间,新的阶层也正在形成,社会分化加剧。各社会阶层不但谋求自身的经济利益,他们也在争取文化、意识形态、话语权力的主导地位。而新兴阶层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形成,主要借助于大众传播的力量。传播在意识形态层面分化的表现,阶级分化是基础,利益多元化是目的,以此形成了对大众媒介的掌握和使用,从而借以行使自己的话语权力,向社会发出自己的声音。有学者认为,随着我国社会多元结构的形成,以中产阶级为代表的新生阶级处于上升地位,[10]显然,这些新生力量在确立自身利益地位的同时,也在通过大众传播确立自己的社会意识形态地位。这样,在我国当前大众传播中,如国家议程、民间议程、利益议程等各类不同的意识形态分化也各有表现。

(二)外在分化。所谓外在分化,是指大众传播在社会结构、社会阶层、社会区域等外在因素产生分化,它是在内在分化的基础上产生的显性分化,表现为具体的社会现实。

1、社会结构分化。

传播分化的一个基本特征是传播区隔。随着大众传播媒介的发展,社会系统产生分化出它的子系统,这些子系统的功能产生分异,也就是传播表现出的重新结构化的过程。社会发展是一个不断结构化的过程,这首先体现在功能的分化方面,而这一切的基础则是社会经济的分化。“社会分化的程度可以作为衡量社会系统发展程度的重要标志。社会分化发生在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但是最重要的,起决定作用的分化是社会经济领域内的分化。”[11]显然,就我国当代社会的发展看,随着经济改革的不断推进,社会经济结构呈现分化的态势。经济结构的分化,导致社会利益的多元化,促使多元利益集团的形成。为了保证自身的利益,这些利益集团产生不同的政治要求,从而形成了政治结构的分化。在经济结构和政治结构分化的基础上,大众传播媒介作为社会大众政治和经济利益的表达平台,传播结构分化便不可避免。

2、社会阶层分化。

社会阶层分化层面的传播分化,是研究者关注较多的问题,也是传播分化研究的焦点问题。传播分化在社会阶层的分化主要有:(1)收入差异。这主要表现为拥有社会传播资源的强势集团和稀缺这些资源的弱势群体的分化和对立,具体则表现为大众媒介的喉舌、工具的功能和公权功能之间的分化。例如,就当前的大众传媒发展看,研究者对农村农民受众地位弱化的关注[12]、对农民工在大众媒介中劣势地位的透视[13]、对中国弱势电视群体的分析[14],以及分别对强势集团、中间阶层、弱势群体等三个社会构成的媒介状况构成的研究等[15]。这些都充分说明了我国当代社会因收入差异而导致的传播分化的具体现实。(2)职业差异。因社会分工的不同,社会职业的差异,社会不同的职业群体的形成,也形成了大众传播的分化。显然,大众传播媒介更多地被具有使用权力和购买能力的社会群体所掌握,从而造成了一些职业群体媒介“消音”和边缘化。(3)性别差异。传媒对社会性别观念的分化主要在于,首先,传媒对社会性别的刻板的模式化。其次,传媒传播的男权中心价值观内化对女性的分化。[16](4)年龄差异。传播在年龄分化层面的变现,主要在于对儿童的成人化,大众传播媒体尤其是一些娱乐节目,主要着眼于成人的生活世界,从而使儿童较早地进入成人生活。

3、社会地区分化。

社会地区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导致了传播分化。就我国当前大众传媒发展看,突出表现为东中西部和城乡分化两个方面。首先,严重的东部和中西部的传播分化。具体表现在传媒发展水平、传媒的基础条件,以及传媒交流等方面存在着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的严重分化。其次,严重的城乡传播分化。由于我国社会长期发展形成的城乡的二元结构,也导致了传播的城乡差异。具体表现在基础条件、媒介消费、信息交流等方面城乡严重分化。尤其是对于农村传播的缺位问题,国内学者们也都有所认识[17],这些都严重影响了我国大众传播的协调发展。

三、结语

传播分化不仅是理论问题,更是现实问题,它是我国当前大众传媒发展中不可避免地出现的新问题。我们首先要明确认识到,传播分化是传播发展中的必然结果。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应对这些分化现象,从而使我国大众传播媒介得以均衡发展。

就大众传媒的现实发展看,传播分化的直接结果是分化所导致的传播冲突,如对这些传播冲突不加以有效的社会控制,将会进一步导致传播的不和谐和非均衡性发展。传播冲突是传播分化中的必然结果,传播分化的差距、区隔和分异,首先导致大众传播的社会结构、阶层、地区等的传播发展差距,这些传播分化的具体差距,本身就存在着内在的冲突。比如对媒介资源的掌控的差距、对媒介信息使用的差距等,就导致因媒介资源的分配而产生的对立和冲突。其次,导致传播系统在价值、文化和意识形态等分化出子系统,现有系统和这些分化的次级系统之间存在着对立和冲突。比如传播意识形态的多元冲突,就是比较明确的方面。其三,导致传播系统的异质性因素的产生,这些分化出的异质性因素和特征,本来就作为传播系统的对立面出现的,它自然就和系统本身产生冲突。总体来看,传播分化的冲突最终引起大众媒介的诸如价值系统、文化系统、意识意识形态、社会结构等领域的非均衡发展。

当然,从理论上讲,传播分化最终会走向传播整合。但是,就现实看,任何社会既得利益集团绝对不会主动放弃自己拥有的权力和资源,也就是说,传播分化不会靠媒介自身的内部调节来解决。由于大众传媒的性质的特殊性,即它作为社会公众意见表达的公益性和追求商业利益趋利性的双重特征,因此盲目地依靠市场力量,显然不会得到有效调节,传播分化也不会自然实现传播整合。这样,要有效实现传播的社会整合,制度控制和政策干预就显得十分重要。因此,在媒介发展的制度建设中,国家和政府如何从社会整体利益的要求出发,充分考虑到传播差距、弱势群体、边缘化等媒介冲突因素,从而实现媒介文化对社会的真正救赎,实现社会的协调发展,就此来看,传播分化的社会调控就显得相当关键和重要了。[18]法国学者高龙指出:“一方面,在中国,传播被认为是一种新的意识形态的基础,并在此基础上参与了世界经济一体化过程的社会转型。另一方面,传播在中国社会的重新结构中举足轻重。从维持消费者和生产者的紧密联系这一点出发,传播是一个强化社会联系的纽带,保持了社会和国家的关系。从这个意义上说,转型中的中国大众传播是处在一场危机当中,……是传播媒介在国家权威和城乡社会之间起着平衡作用。”[19]因而,为了实现社会的均衡发展,构建和谐社会,避免传播分化,实现传播整合,大众传播的制度建设应是我国当前媒介发展的首要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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