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的设计，向上的生活

内容摘要：文章通过对希腊彩陶设计的背景和几个主要阶段的发展特色的阐释，来反映古希腊重视人性、关注人文的时代精神和社会风尚。

关键词：人本精神、寓情于神、寄思于器、刻名于器、酒神崇拜

古希腊文明是整个西方文明的摇篮，更是全人类无尽的辉煌宝库。古希腊文明中所展现的人文精神更值得我们回味，而其中最能折射出这一点的便是上古时代最出色的设计制造品——陶器，其将优美的形式与独特的人本精神相结合，呈现出希腊尊重人、歌颂人的人文主义思想。而这些成果与其本身的经济体制、制度、意识形态、社会风尚等是分不开的。

古希腊发达的航运贸易，带来了手工业的无限繁荣，为希腊陶器艺术的发展奠定了经济基础，更为其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养分，使希腊陶器在保持多元化的前提下始终以崇尚人本主义为核心。

古希腊的民主政体使希腊人文艺术的发展成为可能，并为其提供了社会舆论氛围和自由的环境支持。对城邦中一切从事脑力劳动人民的景仰和赞扬，使希腊陶器创作得以更好的传承和创新，使人们在一个宽松的氛围中不断发挥个人的创造能力和聪明才智来表现他们对生命的尊重和对生活的挚爱。

古希腊以“人是万物的尺度”为核心的思想，为陶器艺术的人发展态势，提供了理论支撑和文化保障，即人本法则。古希腊陶艺人文精神的思想本源来自于他们对人的肯定，对人用理性思维来认知和改造世界的肯定，并用人的标准和准则来建立艺术设计的秩序和规范，创造出和谐、均衡的器物，便是希腊人倡导的审美法则。

古希腊彩陶设计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生长和发展起来的，根据不同时期特色，大致可以分为五个阶段：分别是几何风格时期、东方风格时期、黑绘风格时期、红绘风格时期、白绘风格时期。①这些时期的陶器设计都从不同方面反映出古希腊艺术的人文精神。

一、生活为上，寄思于器

对人性日常生活的歌颂与张扬，是希腊陶器艺术的常见题材。从海洋化的表现生活，到几何化表现生活，再到他元素表现生活。古希腊文明的早期几何风格，主要通过海洋动植物表现生活，而当时阿提卡半岛是几何风格陶器的生产中心。该地区陶表面的纹样装饰很具特色，讲究规则与韵律、对称与平衡，与此时期希腊的其他艺术追求保持了一致性。纹样主要采用水平的带状表现风格，前期主要以平行线、交叉线、锯齿、回纹、雷纹、万字纹等为主。后期除了以上单独的几何纹以外，还融入了几何化的人物、车马等生活元素，以及战争、狩猎、航行、丧葬等生活画卷②，而这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是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珍藏的狄庇隆陶瓮。

东方风格流行于古风的早期，此时希腊的海外活动非常频繁，渐渐汲取了一些外来的带有图腾崇拜性质的动植物纹样，而这些元素恰好展现的是古希腊人海外交流生活的成果，是他们用他民族文化来丰富自身文化的原型见证，也是他们积极尚善生活思想的见证。

二、刻名于器，寓情于神

刻名于器，将人的伟大创造性直接表露于世人前，是对人的智慧和劳动的讴歌，是对创新这一人类原动力的肯定。黑绘风格盛行于古希腊陶器艺术的鼎盛时期，是指在红色或黄褐色的胎上用黑漆进行绘画和装饰，题材主要以神话故事和历史传奇为多。同时此时的陶器设计发生了一个重大变化，制器者与器物上的绘画者出现了分工，使得设计师和画师的地位上升。于是在自己设计或绘画的陶器上署上自己姓名的现象开始出现，并逐步成为普遍认可的社会行为。弗朗索瓦双耳陶爵正是这一时期的典型作品，上面标明了这是由希腊著名工匠埃尔戈和陶器画师克利提亚斯完成③，器上装饰内容层次丰富，做到了立体造型与平面绘画装饰的完美结合。正是有利的社会环境赋予了古希腊公民更多的自由与创想，激发了他们的主人翁责任感和热情拼搏的精神。

三、英雄崇拜，以人颂人

希腊陶艺设计中对英雄的表现，是借英雄来赞扬和宣传古希腊人民勇敢、积极、向上的精神和品质，是对人性力量的典型化概括和理想化提炼。在希腊繁盛的黑绘风格时期，凡是负盛名的创作便是绘有阿喀琉斯和埃阿斯掷骰子的双耳瓶。此陶瓶完全摆脱了饰带情节，而采用了独立的画面来表现。反映的是特洛伊战争中的两位希腊英雄在战争的间隙中坐在箱子上玩骰子，而把头盔和铠甲放在身后，但同时他们都抓着武器，反映出战争的紧张以及主人翁在战争间隙时的瞬间放松，并通过这种对比来表现英雄在大战时收放自如的大将气度，并借此颂扬古希腊英雄的超俗魄力和英雄精神。

酒神崇拜体现着万事万物的勃勃生机与生命活力，呈现出人类美好的生活、真挚的情感以及积极的创新精神。狄俄尼索斯是古希腊的酒神，古希腊民众尊重和祭祀的对象。在众多希腊文艺中都有展现，许多陶器都从不同的视角反映出人们在酒神祭祀中的乐趣，实则是对幸福生活的憧憬。

四、神亦是人，借神颂人

人神同形同性。对神的歌颂，实则是对人的歌颂。神是人的延伸，人是世界上最高层的存在，而神又是人类最理想的状态。对神力的崇拜其实是相信人类自身的崇高和伟大。古希腊人信奉多神教，希腊神话是远古时代在生产力低下的情况下，古希腊人借助想象对自然界和社会进行认识和理解的产物。古希腊人认为人与神生活在同一个宇宙世界，且神具有与人相似的存在。于是人们按照自己的形象幻想出了神的形态外貌和与人相似的生理、心理特征，这样的造神思想使得希腊神非常人性化。富有人情味和趣味性，有着人所没有的神力，有着人所具有的缺点与不足。

这一点在红绘和白绘时期同样表现得非常明显，尤其是红绘时期的以神话题材为主的陶器设计，其中所反映出神仙世界里并不是东方人所想象的那样超然，同样有着如同凡间一样的杀戮与抗争，隐藏在无限神力背后的是同凡人一样的人性缺陷。

五、人力至高，甚可胜神

正是因为古希腊神话中，神同样有着许多人性的弱点，因而这种神不像其他国家神话中认为的那种，神对人类命运有绝对的主宰权，而是在人神互动中，人甚至可以与神进行抗争。这无疑显示出希腊对人类自身能力的绝对信心和对人力的完美颂扬。

从带饰到独立画面，从几何到白绘，从日常生活到英雄、神话描绘，我们不难发现，古希腊陶器设计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地表现对神或英雄的抽象崇拜，而是借以表现人自身的生活与思想，表现希腊人的人本精神。